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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武圣一剑西来,竟全盘颠覆。
自五月初二到初五,万归彻先摧毁母巢,而后极速扫荡三山盆地,累计击杀过八百将虫。
初六,他单人突入胜州西荒虫族境内五百里,沿途肆意摧残,一日夜后回返瞻州天南城。
大局已定。
五月初八,尔白城晴空万里,花开正野。
洪范伤势好了大半,摆脱轮椅,于城东目送温长青、史元纬等一干紫绶先天护送星君棺椁前往神京。
就在一日前,他亲眼见证众人将戴忘尘自砖瓦泥墙的乱麻中剥离,而后者不成人形的尸首也如昔年马惊沙一般干涸挛缩。
车马出城。
山水在北。
风之指长拨湖之弦。
洪范爬上城头,在残破中久久注视紫绶车队消失在丘陵背后,恍惚间仿佛预视着自己的宿命。
次日,夏日更烈。
城外荒野受前几日的暴雨滋润,新冒了一层稀疏嫩绿。
洪范伤势好了五成,真元轮转无碍,准备只身北归。
因其事先要求低调,知情相送者很少。
郊野之中众人饮作别酒,胜遇军司马汪升荣反复为长公主与赤穹周公缺席道歉。
洪范自不会为这种事挂怀。
他很清楚这世上没有人能在三日间杀光半个胜州的散乱虫族——万归彻放过上下两头,只抓着中间作为指挥节点的将虫狠下毒手,已经是最高效的办法。
至于那些如野兽般横行谷西的低等虫族,以及悄然躲藏苟延残喘的帅虫们只能靠领军西出的萧楚一点点肃清。
晌午时分,酒已喝尽。
几朵蒲公英自东方飘落,落地无声,不知在风中旅行了多远。
尔白城外的荒芜只会是暂时的。
但飞燕关以南生态与人烟的破坏恐怕需要十几二十年才能修复。
一念至此,洪范问古意新愿不愿全家迁往西京,得到了否定答复——不管是他还是他的老父老母,都想暂留在尔白城,以后再一点点往西南迁回茂彦。
沙翼旋即破空。
古意新与蔚元白相随护送了数十里,期间后者展示了从洪范讲学中悟出的提纵法门——从原理上说大约是在不同速度下以真元塑造最合适的流线型外壳,以获得最佳气动。
烈日炎炎,金青二色光虹各自回返,独留一人北上。
······
初八,洪范低调回到西京。
此时他龙魂树下自万归彻最后一战中蓄满的生机还留有一半,而第四合手太阳、手少阴经别已经有了二成进度。
相比贯通时一战一正经的进度,这显得很慢,但较如今铁杵磨针般的日常修行已然是快极。
洪范先在朝日府见过刘婶,接着往掌武院复命,当许龟年的面一次性报备了三门新杀法——若顺利定为超品,一门可得一万两银。
再往后,半年时间积攒的众多事务便纷至沓来将他掩埋。
最让洪范意外的是天南行的发展速度。
在大量资源的堆砌下,闻中观超期完成了两台大型与六台小型转炉的监造,每月钢铁总产能达到了一千二百吨,其中三分之二供应西京,三分之一辐射周边,月毛利三万余贯,规模已追上何家洗髓丹。
平价钢铁大量进入市场正逐渐改变西京的产业生态与生活面貌,而就在一年前,本地一月用钢量还不到百吨。
自一时之变化,祝湛然已看到了洪范所许诺未来的一角。
听闻后者归来,他亲自设宴接风,席间强按祝家老大老二敬酒服软。
再让洪范惊讶的是沈铁心。
五月中旬两人多有共事,其间洪范发觉这位心思敏感的天之骄女财务嗅觉上佳,随着知识与经验渐进积累越发不好糊弄,竟将商行上下金钱进出抓得规整俨然,连带断了他偶尔“损公肥私”的情趣。
商行之外,洪范大部分的社交活动都交给族内代理。
这两年洪磐在西京地位水涨船高,事情多到忙不过来,年后便延请洪礼带人来西京坐镇——本来洪武最是年富力强,但他这两年先后见证洪胜突破先天、洪赦突破天人交感,如今又得了焚中丹,练武之心死灰复燃,便舍下了大半俗务,意图再冲先天。
围绕洪家转移到西京的这批高层,原本的金海帮靠拢过来,聚合为一个新的利益团体。
这个团体虽然硬实力远不如本地任意世家,却因为能与沈家、祝家,乃至修罗宗说上话,显得格外富有活力。
五月廿二,闭关许久的吕云师终于突破,成为西京掌武院近年来出的第三位先天。
为庆贺此事,缇骑众同僚集资在兴盛堂大摆酒宴。
席间吕云师自述将退出缇骑,随祖上惯例往军中发展,先借人脉往凉州大营任个副职,攒两年资历后或能出任一城守备。
至于承袭乃父镇国将军之爵,也只在这二三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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